追寻光芒和自带光芒
灯光如豆,秋虫合唱。
灯光下,做完作业的少年没有一点睡意。他央求母亲:您再给我讲个故事听,听完我就睡。
母亲慈祥地笑了。这个小儿子爱学习,对一切充满着探寻的好奇和热情。尤其喜欢听故事,对大洪山的历史传说更是表现出极大兴趣。
母亲放下纳了一半的鞋底,轻轻叹了一口气。她在忧虑儿子今后的道路要怎么走下去?原本活蹦乱跳、健康的儿子,因为医疗事故致下肢残疾。在那个贫穷的年代,好胳膊好腿的人尚且生活艰难,儿子今后要在大山里生存,得付出多大的努力啊。
但睿智的母亲知道,知识可以让人变得内心强大,成为精神上的巨人。从这方面讲,知识是可以改变命运的。她有的,能给予儿子的,是一肚子故事。每天,哪怕再累再困,她都会陪着儿子做完作业,再给儿子讲一两个故事。这个过程是幸福的、温馨的。母慈子孝,守贫如怡,跟故事里的场景如出一辙。
只是母亲不知道,一颗种子,一颗热爱生活、热爱艺术的种子已由她深深植于儿子心中。
母亲常常牵着他的小手走在山里,指给他看各种植物,讲解着各种传说。大洪山是个宝库啊,藏着混沌和七巧带来的24件宝贝,有娥皇修炼成仙的“娥皇洞”,有鲁班挥斧弹墨的磉礅和石磨。那是炎帝尝百草的沟谷,那里是绿林义士赵邦璧起事的地方,这是祖师慈忍面壁的“祖师洞”,你快看“娘娘寨”,那可是观音娘娘采茶送给王母娘娘当礼物的地方,大洪山的茶叶是神仙喝的呢。母亲就这样牵引着薛国旺走向一条充满艺术魅力的人生之路。
多年以后,已成为根雕大师的薛国旺,谈到他的艺术成就,谈到他的根雕,谈到他的根雕文化园,都会不经意地谈到母亲。母亲会讲故事,母亲讲过的每一个故事,像一股清泉在他心里流淌,滋养着那颗已经萌芽的艺术之树。有这些故事垫底,薛国旺爱上了阅读,爱上了人世间的山水、林木、花草、飞禽和走兽,连一块普通的石头、一节枯树根在他眼里都有难以言说的美,都是值得敬畏的生命。他后来把这种来自大自然的神奇以根雕的形式展现在世人面前,并形成一种特有的文化与日常生活紧密相结合,跟他如饥似渴学习分不开。
阅读伴随了他一生。或者说,他从没有放弃阅读。
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残疾,薛国旺似乎比一般孩子都要成熟一些,他常常会在母亲慈爱、隐隐担忧的目光中思考,身体残疾的自己,要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?而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投向巍峨逶迤的莽莽大洪山,仿佛大山的胸膛中绵延着一个答案。这个答案具体是什么,当时的薛国旺并不十分清楚,但他清楚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无论怎么走,都必须付出异于常人的努力。回过头来,薛国旺才发现,20岁以前,自己拼命读书、学习文化,缠着母亲讲故事,到处听别人讲故事,仿佛就是为了一个目标在做准备。
地灵则人杰,巍峨壮观的大洪山,如诗如画的大洪山,从远古地心深处隆起站立了7000万年的大洪山,有太多可歌可泣的人物,太多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。
它们像一颗颗珍珠,散落在大山最隐秘的深处,珍藏在大洪山世代子民心中。聚沙成塔,它们期待着有一天,有人也能将它们挖掘出来,串在一起,聚光耀辉,抖落岁月尘埃,发出永久不灭的光辉。
这个重任一直压在大洪山肩上。大洪山最终选择了残疾青年薛国旺。
只是,它们还要考验这个爱学习,爱听故事,做事不言放弃的青年人。让他承受更多的贫困、孤独、寂寞和苦难,是命运的安排,也是造就人才的必由之路。
等待薛国旺的,或者说磨砺薛国旺的,是近20年的艰难跋涉之旅。
大洪山赤子和大洪山之魂
1980年,18岁的薛国旺高中毕业。农民的儿子只有回乡务农一条路,薛国旺打起背包回到家里,回到生他养他的大洪山里。
对薛国旺来说,回乡并不是一件令他失落的事情。相反,他认为大洪山就是一本内容丰富的巨书,值得他用一生去解读,去品味,并把他转述出来,让更多人知道。
白天,他愉快地下地劳作;夜晚,他如饥似渴地读书、写作。文学、哲学、历史、地理等书籍,只要能找到的,都是他涉猎的范围。
腹有诗书气自华,肚子里装满各种故事传说的薛国旺变得“富有”起来,他是那么与众不同、鹤立鸡群。这个母亲担忧的残疾青年身上,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他像一道光,照亮清贫而寂寞的生活,也影响着周围的人。一群跟他志同道合的青年们聚在一起,连武汉的下乡知青也跟他们打成一片。在不久的后来,他们办文学社团,油印文学刊物《绿林》,将大洪山的文学沃土深耕细挖,搞得有声有色。
趋光而行,是人类的本能。一切美好都是无法抗拒的光芒。被薛国旺吸引,那时是个名副其实“文学脑”的张会,带着她美好的爱情悄悄循光而来。
不得不说,漂亮贤惠的张会,拒绝了众多追求者,义无反顾爱上又穷又残疾的薛国旺,是她一生中最美好、最正确的选择。虽然,她陪着薛国旺走过了20年别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历程。
当别人用“夫唱妇随”来形容夫妻感情融洽、共同向着美好生活一起前进的时候,张会体验最深的,是薛国旺为了他的梦想——文学梦、根雕梦、根雕文化园,把偌大的后方丢给了自己。20年,薛国旺没有一刻停止追梦。他经过三年刻苦自学,拿到中国文学函授大学的本科毕业证书。烧瓦窑、养羊,所有的付出,都是为了外出学艺,积累知识,为他心中那个巨大的目标在做准备。20年,张会没有一刻停下劳作的双手。不,应该是40多年,从她嫁给薛国旺起,两个孩子的教育、家里的杂务、农田的耕种收获,张会用柔弱的双肩全部挑起来,不让丈夫分心。直到薛国旺成功打造根雕特色文旅产业,助力大洪山文化旅游,带动周围乡亲致富,张会从无懈怠——她经营的根雕民宿,给游客以不一样的全新体验。对丈夫的每一个决定,她都毫无保留地选择支持。无论是放弃自己的文学爱好,更加辛苦地承担所有,成全爱人,还是跟丈夫比肩前行,为丈夫的事业锦上添花,张会都做到了极致。“他的双手就是搞艺术的。”张会更不忍心丈夫被俗事羁绊,放慢追梦的步伐。
唯有最深的爱,才有最无私的成全。
追星,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情。薛国旺追着老人们讲故事,丝毫不亚于年轻人追捧明星的狂热和执着。他可以不要报酬帮民工在工地干活,和民工住在简易工棚里,就为了在休息间隙听他们讲故事。40度以上的高温酷暑,蚊虫轰炸机一般的围攻,都不能阻止他通宵达旦记录和整理听来的故事。
当然,老人们也愿意不保留地把故事讲给他听,他们甚至很感动,并不是每一个年轻人都像薛国旺一样,尊重他们,尊重他们讲出来的每一个传说、故事。虽然他们的故事,都来自于父辈的父辈,祖辈的祖辈,就这么口口相传,一代一代顺着根脉延续下来。那时候,大洪山里上了年纪的人几乎都能讲故事,薛国旺是他们最忠实、最痴迷的听众。
在对的时代做着对的事情,是薛国旺的人生信条。
20岁到40岁,薛国旺做了很多事,为了生活,他烧过瓦窑,在山上养过羊。又似乎只做了两件事,学习文化,学习根雕技艺。
我现在的艺术成就,几乎大部分来源于这个时候的知识积累。薛国旺的眼前,像电影镜头一样,闪过一幕幕场景。已是两个孩子父亲的薛国旺顶着星星、披着朝霞穿行在巍峨秀丽的大洪山里,走在山坳孤村的小道上,心情像极了清末诗人傅壁成。“有柴不为真寒士,人人呼我傅先生”。贫穷没有限制薛国旺的想象,反而让他像一条精力旺盛的稚龙,畅游在大洪山浩瀚的历史传说中。他采访过一百多个土生土长的民间老艺人和喜欢讲故事的老人。
历史真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、甚至变形。这是一种文化的损失。薛国旺在采访中深深感到一种紧迫:大洪山的历史文化必须抢救性地挖掘出来,这是一个大洪山赤子的责任。薛国旺把这个责任理所当然地扛在自己肩上。
大洪山的山水村落用深沉的沉默注视着他、迎接着他。历时三十年,薛国旺的足迹遍布了大洪山的每一个角落,每一寸土地。每一棵树都认识了这个爱听故事的残疾青年,每一只小鸟都愿意唱歌给他听,每一条山蚂蝗都不忍心吮吸他的鲜血,每一条山溪都毫无保留地捧出心里的甘泉。
靠一条好腿从青年走到中年,薛国旺硬是把大洪山走了三遍!第一遍,一百多名老人接受了他的采访;第二遍,这些老人只剩下八十多人;第三遍时,他悲伤地看到,只有十几名老人像暗淡的孤星一样,悬挂在人生的天幕上。
几十万字的采访笔记,记不清磨烂了多少双妻子做的布鞋,更记不清荆棘在他身上挂破了多少条口子。
人杰地灵的大洪山应该庆幸,抖落尘埃的随侯珠应该庆幸,洁白如雪的骕骦马应该庆幸,所有从历史深处走进《大洪山风情录》《大洪山传说》中的风物、人物都在弹冠相庆:大洪山从此有了文化之魂!大洪山历史传承的赓续,脉络将更加清晰。
大洪山其实没有忘记薛国旺,没有忘记他为了让《大洪山风情录》展现在世人面前,毅然放弃商品粮户口和一份体面工作的决绝选择。
大洪山以另一种更博大的馈赠成就了他......
残缺身体和圆满人生
大洪山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艺术珍品,植物茂盛,是一片绿色的海洋,也是“鄂中绿宝石”“武汉后花园”。境内奇珍异树,种类繁多,千年古银杏,站立千年,是“中华银杏第一树”。
在漫长艰辛的跋涉中,薛国旺对大洪山的感情发生了质的升华:众生有情,万灵有爱。面对大山心生敬畏,面对蝼蚁心怀慈悲。一片树叶的生命走向他能看得一清二楚。一截枯木、一块石头,在薛国旺眼里,是几千年的海枯石烂、沧海桑田,是无言的时间长河、历史印痕的解读,是该被尊重和再现的另一种历史文化。
根雕悄悄走进了他的生活,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他以一种近乎执着的心态爱上了根雕,并当作一生的艺术追求。
薛国旺的根雕作品《昭君出塞》,曾获得过国内大奖。解说词是他自己写的:多少年的沉寂,多少年的等待,也许正是为了这一刻的永恒,让刀雕刻出深沉的沧桑。他用诗意的文字,完美诠释着来自岁月深处的独白:你那凝固的忧伤,让世人读懂了你长久的依恋;你那深沉的凝视,让世人明白了你不变的情怀。大漠的风沙,已让你的裙摆变成了永恒,根之雕像,更是复活了你千年的美丽……
这是一种面对面的灵魂对话,是与来自地球深处、沧桑岁月的彼此交流。
与其他艺术相比,根雕艺术,真的是一种洪荒中的留白。
这种留白所表现出来的艺术魅力,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者的独特眼光和匠心独运,或者说是一种天赋异禀。
大洪山的冬天寒冷,村民都习惯上山挖枯树兜烧火取暖。树兜耐烧,座一壶水上面,不必加柴,到时候自然滚烫。下面埋几枚香甜软糯的地瓜,一家人围坐一圈,叙话家常,其乐融融。
薛国旺的很多作品都是用一车车上好柴火跟村民换的。在一户人家的场院里,静静躺着一堆树兜。这户人家十分勤劳,正拿钢锯把太大的树兜分割成小块。薛国旺指着其中几个树兜说,这几个别烧了,卖给我好吗?村民奇怪,你要这个干嘛?薛国旺坦诚相告,这可以做成根雕,是艺术品。村民笑了,你拿去吧,不要钱。薛国旺就和妻子给村民送去一车车柴火
后来,更多村民知道大洪山里有一个爱树根、爱奇形怪状树木的残疾人,这个残疾人写了《大洪山传说》的书,他们的子女几乎是读着这本书长大的。所以他们愿意把薛国旺认为有价值的树兜、树木、石头送给他。外面的人花高价要买,他们不为所动,留也留着等薛国旺来。
薛国旺的根雕文化园里,每一件作品几乎都有一个故事,有些还很玄妙。
有个村民在山里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,被踢到了脚。他便多看了几眼,又抬头看看大树,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照在石头上,光辉闪耀,石头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。村民自言自语地说,等会回家时把这块石头带回去。结果一忙,村民忘得一干二净。三年后,村民突然做了一个梦,梦里有个声音对他说,你答应要带我回你家的,怎么失言了呢?村民惊醒,猛然记起那块踢到脚的石头,等村民将石头弄回家,清除干净一看,石头像极了一只扭头观望的神龟。故事传开,有人慕名上门求购,村民拒绝。薛国旺上门,村民一口答应, 神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,到了懂它的人手里,既是一种缘分也是造化。
大型根雕《九龙戏珠腾盛世》是薛国旺根艺文化园的镇园之宝。说起这件作品,薛国旺总是喜形于色。
这是一棵千年古槐的前身。也许是从唐朝就开始萌芽,沐浴过最温暖、最浪漫的月光,也经历过最炙热、最强烈的火烤。寒来暑往,岁月更迭,它从幼苗长成参天大树,一定看透了世道轮回,万物生长,花开花落。悟透了生死如幻,菩提明镜。一千年太久了,它在大洪山的土地上,默默站着,静静等待一次涅槃和浴火重生的机会。死就是永生,一千多年了,这个道理它懂。
一次雷击,古槐达成所愿,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。
多少人走近这个重达十几吨的庞然大物,又叹息着离去?冥冥中注定了薛国旺才是它等待千年的那个有缘人。
六年,相比千年,只是一瞬。对于薛国旺,却几乎耗尽一生心力。三年构思,心里的草图又岂止以吨计?日日与古槐对话,或浅谈抵首,或激昂相对,每一日都在付出真情。三年雕刻,薛国旺病了三年,呕心沥血一千多个日夜,一刀一凿,俱是深情。一件对于大洪山、对于薛国旺本人来说,堪称旷世之作的根雕作品《九龙戏珠腾盛世》横空出世,一下子就惊艳了所有人。这件作品以镂空雕的手法,集艺术性、收藏性和实用性于一体,将龙的神韵、龙游四海、龙腾祥云,刻画得入木三分,栩栩如生。千年古槐,魂兮归来。
根艺文化和诗意远方
文化可以变成一种滋养,变成自信被传承。根雕艺术能以文化的形式,走进寻常百姓家,并融入时代的洪流中吗?薛国旺从接触根雕就在思考。
匠心独运现一堂灵性,枯木重生成满园奇迹。这是薛国旺根雕文化园根雕博物馆的一幅对联。什么是奇迹?心无旁骛做成了别人做不到的事,就是奇迹。
艺术一旦与实用相结合,产生的效果是一种奇妙的体验。座椅、茶台、花鸟走兽,乃至人物、饰品,无不彰显着艺术的高雅存在,还原着一根一木的前世今生和重生。又不失物品的实用性能,使用中体验美,从心灵深处产生共鸣和愉悦,简直妙不可言。将根雕赋予实用价值的同时,使根雕有了更深层次的东西,在国内薛国旺是首创。
说不清是大洪山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,使薛国旺的根艺文化园扬名在外,吸引着北京、上海、武汉等地艺术家前来寻找创作灵感,无数游客慕名前来游览参观,还是根艺文化园盛名在外,无形中带动了大洪山旅游业的发展,谁也说不清,反正薛国旺精心打造的、以根雕文化为主题、占地10余亩、“根味”十足的大洪山根雕文化产业园,已经成了旅游者和随州市民心目中的诗和远方。那里的根雕博物馆、根雕体验馆、根雕禅茶馆、根雕书画阁、根雕客房等,都是他们洗净世俗铅华、抛却人世烦恼的最佳场所。
一生都在追求完美,已过花甲之年的薛国旺,早已活成了别人眼中的诗和远方。哪怕是为了生存,他从事着最繁重,最边缘的劳作,近20年游走在贫困的钢索上,他也没有停下发现美、创造美、再现美的脚步。
有一个女教师慕名来根雕文化产业园玩,被产业园的整体布局和根艺作品震撼到了。她在园里流连忘返,每一件作品都像磁铁一样,让她挪不动脚步,移不开目光。她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竟有这样奇妙的创造?几经找寻,在一个角落里,他看到薛国旺安静地读书,身边是几件尚未打磨上漆的根艺。女教师似乎瞬间懂得了一切,她没有打扰薛国旺,悄悄走了,把这幅画面写进了她的文章中。
都说上帝为残疾人关闭一扇门,就会打开一扇窗。可门和窗能一样吗?薛国旺清楚地知道,如果上帝没有关闭他通向世界的大门,他的艺术道路会走得更远、更宽广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薛国旺是背负更大负荷的孤独行者。
每当我觉得孤独的时候,我会一个人静静看书,听听音乐,让优美的旋律变成温暖的时光,洗涤心里的伤痛和疲惫。这也是我休息的唯一方式,仔细咀嚼孤独也挺好。薛国旺说得轻描淡写。
但我知道,为艺术献身的,没有一个人不是孤独的,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。薛国旺的内心,有一种精神环境,可以滋养一种力量,让孤独消弭于无形,进而迸发前进的动力。
这,才是他作为技能大师最美的诗和远方。
后记
说实话,当李总希望我去采访薛国旺,对他荣获随州市“技能大师”称号,对他的“大师工作室”进行一点文字描述,我其实挺有压力。薛国旺在根雕艺术领域的成就本身已经是大师级的实力,一个“大师工作室”名头,对他充其量只是毛毛雨。另外,薛总自己文学素养很高,在很早就办过文学社,出版过自己的诗集《心泉》,对大洪山的历史传说进行了抢救性搜集整理,出版的《大洪山风情录》《大洪山传说》,对大洪山的历史故事、人物传说、风物传说、民风传说等方面,最清晰、最本真地还原了大洪山的历史真相,奠定了大洪山历史文化基石,其权威性不容置疑。
还有一点,写薛国旺的人太多了。其中不乏大家,随州广播电视报社《编钟之声》的主编周波就采访过他,将薛总的人生脉络写得清清楚楚。我一个在文学上打酱油的,凭什么有底气做到另辟蹊径或是锦上添花?
但我理解李总,他和薛总都是残疾人,更是惺惺相惜的兄弟。兄弟情谊又岂是狭义的相互帮衬?那是对彼此的认同、关注、激励和渴望能为对方做点什么。冲这一点,我就像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,义无反顾去了薛总的“大洪山根雕文化产业园”一探究竟。
薛总说过,你走不进我的内心。我认同,搞艺术的人大都孤独。他们本能地远离尘世喧嚣,将自己置身于艺术的净土,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。热闹有热闹要付出的代价,孤独有孤独的境界。根雕领域,同行者寥寥,孤独更甚。
薛国旺享受这份孤独以及孤独带来的诗意体验。
(编辑 周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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