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,打开电视,听着《天天饮食》关于美食烹饪的介绍;摁下紫砂锅电源,煲上一锅金黄的小米粥;打开电磁炉开关,蒸一锅老面馒头;豆浆机里,鲜浓的豆浆散发出诱人的豆香;微波炉红红的火光正在加热几碟咸菜……一家人的营养早餐随着老妈手指的一开一关,就这样轻松搞定。老妈常常笑着说,这一幕在几十年前做梦都没想过,全亏“电”这个好东西。
关于电的记忆在老妈脑海里像烙印一样深刻,每每说起,恍如昨日。
老妈嫁给老爸是因为电。70年代初期,她生长的小镇还过着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原始生活。夜晚那一丝微弱的亮光全靠计划供应的几两煤油。家里孩子多,白天要在田里挣工分,晚上就靠着一盏煤油灯给姊妹几个拉鞋底。赶上冬天,夜长昼短,最小的弟妹会每天拿着碗到供销社放煤油的管子口接几滴攒着用。拉一晚鞋底,脸上、头上都是黑灰。外婆时常感叹“要是能用上电灯该多好”。
到了婚嫁的年龄,媒人给老妈说媒,本镇的外婆一个都没同意,后来单凭一句“那镇上有电,晚上不会黑灯瞎火”,外婆同意将老妈嫁给家里一贫如洗的老爸。虽然镇上的电是机械站的一台80千瓦的柴油发电机发出来的,还规定一家最多只能用3个灯泡,且每晚7点到11点限时供应,但老妈坚信往后的日子会随着电灯的光亮“芝麻开花节节高”。
老妈说,改革开放后,镇上人们的日子越过越好,对电的需求也越来越大。一座崭新的变电站取代了那台只能限时发电的柴油发电机,供电时间、供电质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一些电器也逐渐进入寻常老百姓家。
现今仍在用的那台“红山花”牌落地扇是家里添置的第一台电器,也是生活渐好的一个重要标志。1983年的夏天,干包工头的姑父买了一台17英寸的黑白电视机,成为镇上第一个拥有电视的人。开播那天,姑妈在家做了一桌好菜,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全来道贺。姑父的几个徒弟爬上屋顶,用一根竹竿绑住一个叫“天线”的铁架子。晚上还不到7点,他家门前场子上、柴垛子上挤满来看电视的人。
那晚,老妈也带着我去赶场子,还看了个“顶台”。回家后,老妈在心里盘算着,无论如何也要给家里添上一件用电的家当。和老爸商量后,从为数不多的积蓄中拿出110块钱买了一台电扇。这年夏天,我和弟弟告别了在露天地里睡凉床至深夜的日子,享受着电扇带来的持续清凉。
后来,精明的老妈和老爸一合计,把家迁到了老爸在城里的单位。一边做些小生意,一边做临时工。随着收入的增长,一件件电器“走”进家中。86年,我和弟弟在家里那台14英寸“襄阳”牌黑白电视机里看到了《警犬卡尔》;87年,家里煮饭用上了“三角”牌电饭锅;92年,一台“长虹”大彩电取代了早已停产的老“襄阳”,一台两开门“美菱”冰箱为我和弟弟做出了可口的冰棒……
如今,家里用的冰箱已经是“美菱”第N代产品,电视也从客厅增加至卧室,一些方便、快捷、适用的家用电器更是走进了老妈的现代化厨房。60岁的老主妇操弄着这些被她称作“好帮手”的电器来娴熟而惬意。
老妈时常教导我说,一定要好好珍惜工作,珍惜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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