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随州老城区的版图上,有几条路绝对是不容忽视的存在:如烈山大道、舜井大道、沿河大道,交通大道,它们作为老城区的四条纵深主干道,承担着主动脉的作用,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输送到老城区的每个角落,尤其是烈山大道和舜井大道,处于老城区的核心,更是起到中枢的作用。
说起烈山大道和舜井大道,它们曾经的繁华与辉煌似乎还历历在目:烈山大道曾引领了随州的时尚,彼时满街林立的专卖店,如梦特娇、如皮尔卡丹等等代表了随州的流行风向标,在“圣宫”过早也是时尚在线的表现,更不用说街头巷尾以“烈山”命名的“烈山宾馆”“烈山中学”等烈山系存在,虽然现在都改头换面了;舜井大道则以小商品批发而闻名,在不堵车的90年代,进入冬腊月,鹿鹤市场绝对是随州的一大堵点,家家户户都去置办年货,更是办喜事的家长们打卡首选地。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,今天我就着重说一说舜井大道。说起舜井大道,就不得不说这条路名字的来历。舜井大道北起青年路,南抵神农大道与白云湖大堤交叉处,与白云湖大堤西端相对的山冲,就是著名的舜井冲,相传是舜帝早年农耕侍母的地方。据古籍记载,大舜年幼丧母,后母与弟弟多方迫害他,他们骗大舜淘井,然后落井下石,幸亏井下石壁有溶洞通外,大舜得以逃生,然而大舜也因此发掘出一处甘泉,人们称之为舜泉,也叫舜井。这大概是“舜井”地名最早的雏形。
随州人崇敬先贤之风久矣:秦朝时,随州县令景仰大舜,特立碑纪念,是为义井碑,后世也称为舜井碑,秦朝所立的碑已被毁,现存放于市规划设计院的,经考证为宋代所立,宋朝诗人许彦先《舜井断碑》云:“一千二百馀年外,万古销磨不可寻。舜子井泉谁记古,随人闾巷祇如今”,充分佐证了这个遗迹的真实性。1978年,该大道建成时,因与舜井冲相望相接,遂命名为舜井大道。
舜井大道初建成时,并不是很繁华,据原随州市农机局老干部介绍,他们1988年刚搬过来时,周边还有不少农田,附近住户多以种植蔬菜和粮食为主,当时刚成立不久的舜井道居民委员会专门做工作,让农机局把隔壁的老东城派出地块也划进来,议价为2000元,后由于种种原因作罢,现在农机局还健在的老干部提起这个事,还追悔不已。
我们无法妄判前人的功过,每个人只能做出符合当时情况的最佳选择。社会发展太快,随城的版图也在一圈圈的外延,认知也随着这条路的繁华不断外延,随着这条路的起浮没落而感慨。
1990—1993年在随州二中上学时,舜井大道在我们眼中,就是从青年路到汉东路工商局门口,那是我们每天晨跑的路径;1996年我上班了,舜井大道的距离从青年路延伸文峰学校,除此之外的地方还不甚繁华与开化;2000年左右,舜井大道北端增添了时代广场、香港街、澳门街等洋气的新商业街,一时间舜井大道四通八达、如日中天;2002我调到了农机局,彼时的舜井大道也成了机电、农机产品一条街,再加上长途汽车站、鹿鹤市场的存在,堪称随州最有烟火气的一条街,更不要说“欲说还休”的小东关,有点神秘气息的水晶宫、在水一方洗浴中心等,更让这条路在繁华之余,又增添了些风尘意味;进入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,舜井大道路面坑坑洼洼,成为城区最颠簸的一条路,周围的商业形态也渐渐呈现颓势和没落的景象,很多单位也搬离了,最典型的是“舜井道居委会”和“东城派出所”,他们的撤离让舜井大道更远离了行政中心,成为纯粹的一条商业街区;进入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,春风又绿江南岸,老旧小区改造的春风,终于吹到了舜井大道,在舜井大道坚守最久——原随州市农机局小区,曾经的舜井大道一号,也进入了改造行列,同时多年未修的舜井大道,也进入线路改造、路面扩宽、增设口袋公园等提档升级阶段,一时间舜井大道的建设如火如荼,从年初3月17号动工到国庆节完工,这里的住户和商户,都是配合和自觉支持的,丝毫没有因为出行的不便和生意的影响有怨言,实在是“苦这条路久矣,祈盼变化,盼着舜井道旧貌焕新颜。
一条路,对我们意味着什么?“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”,是唐代大诗人刘禹锡在面对凋零的乌衣巷时,想到它400年前的繁华时的感慨与怀古,那么舜井道对我们来说,又意味着什么呢?对居住在这里的老住户来说,特别是柏树巷等原三八大队的居民来说,那是长长的一生,是起点又是终点;对从1988年就搬到此道上的农机人来说,那是他们的荣光与梦想的起点,农机人曾占据了舜井道的半壁江山;于我而言,从青年时代的求学到工作,30多年的时光倏忽而过,每天无数次往返在这条路上,这条路成了我人生中最长的一条路,就像在这条路上艰难跋涉的“骆驼祥子”——一个拉着板车拖花沿街叫卖的人一样,不管时代如何变迁,他永远走在一个人的长征路上,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,终于也迎来坦荡大道。
(编辑 周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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