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藏本站   设为首页
您当前的位置:首页 > 人文随州 > 随州文学

吃花哪有看花雅

时间:2016-05-19 15:45:53  来源:编钟之声报 随州都市网  作者: 孙中文

         打从古人发明了“秀色可餐”一词,许多文艺青年就中了花的蛊,争先恐后地奔向南山。一路小跑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若待上林花似锦,出门俱是看花人”。皇家园林进不去,野外没人拦。看之不够;嗅之;嗅之不够,吃之。神农尝百草,想必也附带尝了百花吧。

盘点一下他们的吃相、吃法。

行吟侧畔的屈原,偏爱木兰花露和菊花。“朝饮木兰之坠露兮,夕餐秋菊之落英。”似乎非如此,不足以芬芳身体和清洁灵魂。

陶渊明在东边的竹篱笆边上采菊花。没成想他秘制菊花的方法早已失传了,信手写下的两句诗却流传甚远——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。现代人少有他那种心境。

一而再再而三遭贬的苏东坡,在海南儋州,一边发明各种菜式,一边品着菊花茶,人家活的是一种心态。宋人怎样焚香、插花、煮茶的,无从考证,只能从遗留下来的器具上展开想象。

唐朝的宫女采集各色各样的花朵,与糯米一起掏碎蒸熟,制成一种糕点,名叫“百年糕”。

大观园里一群小姑娘,有在葬花,有在吃花,宝钗采花露调制冷香丸。宝玉要吃花,凤姐便寻了花色模具出来,做了花形的面疙瘩汤给他吃。

杨万里在拿梅花蘸糖吃。慈禧发明了玫瑰甜酱。袁枚在做藤花饼、玉兰花饼。梁实秋吃玫瑰花饼。

张爱玲在做玫瑰烧,让《金锁记》里的七巧和三爷对饮。

张大千不仅画花,还亲手烹花,和家中的厨师合制“兰花鹅肝羹”。

大西北有个小女子随时随地摘花吃,就像小孩子吃零食,金大侠叫她香香公主。

杨过在绝情谷吃情花喝清水。

吃货们记下几行字:“牡丹花煎法与玉兰同,可食,可蜜浸。” “夜来香的花蕾可以煲汤或者切碎摊进鸡蛋饼里”……

都是都是被韩愈的这个词语教唆的:含英咀华。

可人家说的是读书啊。

春天,北方人吃槐花,南方人吃栀子。

秋天了,北方没花可吃了,南方桂花“花气薰人欲破禅”,汪曾棋起秋思了,便想念桂花糕。桂花吃法我也小会点,简单粗暴,参照桂花藕粉,菜里粥里汤里随便洒一把,老实说复杂的我就做不来,可以找《金瓶梅》的孙玉娥学去。孙玉娥是西门家的一级厨师,独门绝技是烧的一手好猪头,一根柴禾儿,烧的稀烂。这里要说的是她的木樨鱼干,拿桂花调味。

我吃过的花不少,谁叫我曾生活在寡淡的年代呢,小时候虽没怎么挨过饿,但馋过,吃遍野果还不够,把山野能吃的花都吃遍。

金针花,就是黄花菜,自然不必说。车前子写“吃出我一嘴惆怅”。

瀑布般的紫藤花,拌饭吃。不过,我更喜欢坐在花瀑下,享受头顶千百的野蜂采花粉时唱的歌,一边嘤嘤嗡嗡,一边落花如雨。

木槿蒸着炒着吃。

栀子花是近几年吃到的,凉拌、清炒、蒸食,花样挺多。我看央视“远方的家”,见过油炸栀子花的吃法。

紫云英,俗称红花郎,我们小时候叫它“绿肥”,可以用镰刀割回家喂猪。地毯似的花锦,掐嫩苗炒来吃。

杜鹃花,把花蕊扯了,几十片花瓣一齐塞嘴里,酸酸甜甜,直吃得鼻子流血,可作“杜鹃嘀血”另解。

野百合也有春天,花不敢吃,闻多了头晕。单宁酸含量高,“看上去那么美,却味苦”,可以拿来譬喻婚姻。百合果没少吃,一瓣瓣放在火焮上煨,煨熟了土豆一样粉粉的。

南瓜花,算正常的农家菜,和着面糊油炸,一朵花就等于吃掉一只大南瓜,想想就饱了。

金银花,如果泡水喝也算的话。永远难忘,小时候姐姐去山坡上摘金银花时,都会带回来野果子红泡泡,它们和黄金白玉似的的金银花,还有翠绿的叶子,混在一起,既美又芳香。那时金银花主要是卖供销社。

地黄花肯定没人吃过吧,就是六味地黄丸的地黄,春天开红艳艳的喇叭花,我们吮其花蒂,有点甜。花瓣揉了放在虎口拍一拳,爆裂,声音清脆。

同样吮花蒂的还有益母草。

最近在一位新浪网友“登山小鲁”的博客里,看到了油炸荷花的吃法。

我的吃花经历,不关风雅半点事,只为裹腹和解馋。

吃花有两种,一种是“花是花”,就是说盘碟里看到的还是花,多少有亵渎美的感觉,暴殄天物似的,难以下箸。第二种是“花非花”,家常菜蔬,是生活本身,入腹是它的使命,坦然吃吧。

第一种吃法,往往是,文艺了不好吃,好吃了不文艺。  以我见,对于那些已负责美的花,就放过它们吧。

我赞同美食作家沈宏非的观点,他在一篇谈吃花的文章里说:“花是用来看的,不是用来吃的。”不能太贪心。若要人人吃花,怎么会有黛玉葬花这等绝世的风雅事呢。

      再说,万一不小心吃过了头,把夹竹桃、闹羊头、一品红、虞美人也吃了,就完蛋了。断肠草和金银花长得可是很像,误食中毒的事例不少。断肠草也叫钩吻,这名字本身就有诱惑,除非想殉情,殉情的话可以考虑边吻边钩小命,和失乐园一样。

    极喜欢李白的这首“两人对酌山花开,一杯一杯复一杯。我醉欲眠卿且去,明朝有意抱琴来。”倘若他不是对花饮酒,是摘花饮酒,我就不那么喜欢了。

       真恋花,和李白同学一道“花间一壶酒”,喝完学史湘云醉卧花丛里。

       醉花荫。醉花荫。花似酒,看看都醉了。

     我觉得,抱着一束从街头小贩手里买来的时令花(没包装的),施施然走在下班的夕阳里的画面绝对美过于餐桌张嘴吃花的画面,更别说落红成阵的小径,怎么舍得踩下去,和落英们一道离了红尘才觉得不辜负呢。

       花开的声音,让蜜蜂去翻译;花落的后事,让流水去安排吧。

一位诗人说,你能让满山花开我就来。

随我去山里看花吧。我一个人看花,有点奢侈。

(编辑   周波)

来顶一下
返回首页
返回首页
发表评论 共有条评论
用户名: 密码:
验证码: 匿名发表
推荐资讯
随州“天书”亮相图书城
随州“天书”亮相图书
随州远古棋“复活”    益智休闲备受青睐
随州远古棋“复活”
随州岩画文化探考: 随州“仙人棋”岩画   棋文化源自随州的物证
随州岩画文化探考: 随
随州鸡血红碧玉艺术品鉴赏
随州鸡血红碧玉艺术品
相关文章
    无相关信息
栏目更新
栏目热门
关于我们 | 广告服务 | 网站地图 | 随州编钟报社 | 法律顾问 | 友情链接 | 技术支持:清华网络
网络经济主体信息
主办单位:随州编钟之声报社 随州都市网
新闻热线:0722-7117922 广告、服务热线QQ:1254373707
举报电话:0722-7117922 举报邮箱:1254373707@qq.com
本站由随州编钟报社版权所有,未经本站书面授权,请勿转载或建立镜像。
网站备案号:鄂ICP备09003029号-8 技术支持:随州清华网络

鄂公网安备 42130202001923号